老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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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十日谈第四日

写在前面:前篇指路十日谈第一日十日谈第二日十日谈第三日,祝食用愉快




“你这么做会害死她的!!”

狡猾的毒蛇勒紧脖颈。

“哥哥……”

吱嘎作响。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黑色的鳞片密密绞破皮肉。

“哥哥……”

簌簌流下。

“你真让我恶心!”

腥臭的毒牙刺进骨头。

“阿利安娜!!!!!”

谁害死了她。

“不!!!!”

谁害死了她。

“别碰她,别用你肮脏的手碰她!滚出去!滚!”

谁害死了那朵年轻的玫瑰花。

谁让她的长发不再生长。

谁使她落寞不能老去。

“啊———”尖叫,混乱迸溅的火光里的尖叫,尖细的嗓子像是被利剑划破了喉咙。

“哥哥,救救我,求你了,求你。”

“你怎么能让他杀了我?”

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杀了我?”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玫瑰的双眼蓄满泪水,暗淡的脸庞龟裂剥落,“你总是知道哪里有正确的答案。“

————————————


邓布利多在一道惊雷中缓缓睁开眼,瞳仁因精神过度的痛苦而不住颤动。

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直到迷茫中潮湿的水汽钻进鼻腔,把他从梦魇中拉回了现实。

尽管现实的状况并没有比梦里更好。

雷光垂直劈下,在半空中轰然炸开,纽蒙迦徳最高的囚室里霎那间如白昼般明亮,窗外狂风大作,海浪愤怒地撞击着崖壁,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爆裂的声响混合在一起,就像一首激烈悲怆的交响乐曲。

一瞬间亮起的白光让邓布利多不适地眯了眯眼睛,他看到格林德沃正坐在那里,坐在墙下看着他。

格林德沃,人们称他为黑魔王,怒斥他的暴虐和罪行,但同时对他的另一个罪状闭口不谈,或者说,羞于启齿。

他不需要魔法就可以操控巫师成为他的傀儡,因为他有足够强大的魅力可以让傀儡臣服,他善于伪装外表,善于愚弄人心。

当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你会感觉自己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赞美,以至于看不到他眼底的冷漠和轻蔑。金色的,蓝色的眼睛,一只看向未来,一只看向现在。

而邓布利多不必再受它们的困扰,因为他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晚上,僵直地站在旧居的门边,日复一日,从未离开。

“曾经,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给了我答案。”邓布利多的声音格外疲惫。

他发现自己无法像对待一个普通人一样对待格林德沃,他没办法把两个人摆在普通的囚犯和普通的访客的位置上。

他的沉默,他的平静,甚至他对他的怜悯,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谋划、死亡、分离、反目、对抗……只是两个偶然相逢的好友,相互寒暄。

然而这个梦让他清醒,阿利安娜冰冷的棺椁提醒着他,所有过却的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且永远不会改变。

“你给了我答案,我相信了你。”邓布利多继续说。

又一道闪电划亮夜空,把他的脸照得惨白,像一个死气沉沉的石膏头像。

“现在,请你再解答我的另一个疑惑,或者说,再告诉我一个我已经知道的事实。”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利安娜生病的真正的原因。”

话音刚落,很轻很轻的,牢房的另一边穿来低沉的笑声,那是一种从衰老的胸腔里引起的杂乱共鸣,在连续不断的雨声里格外清晰。

“啊,我还在想你要粉饰太平到什么时候,阿不思,”格林德沃的声音有些扭曲,他的眼睛闪过一丝疯狂的快意,“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她是默然者,早在到戈德里克山谷前就知道。”

邓布利多的脸色更难看了。

“可怜的姑娘,居然凭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可她明明只是个哑炮呀,梅林的胡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格林德沃刻意捏细了嗓音,不伦不类,但确实是他那位多年不见的姑婆的语气。

“真奇怪,她明明熟知魔法史,却从来没有想过把历史运用到生活中。”格林德沃歪着头,冲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白发垂下遮住他的左眼,右眼金色的眸子注视着那位老友,“别忘了,我是个预言家,阿不思。现在你要收起你那虚伪廉价的友善了吗?”

得到了早已聊熟于心的答案,邓布利多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平静。

他已经习惯于活在悔恨里了,厄里斯魔镜曾反射出了他最大的渴望——活着的双亲,活着的,能正常使用魔法的阿利安娜,还有不再恨他的阿不福思。

没有那个少年,没有那个从树上跳下来把他按倒在草地上说“别走了”的少年,没有那个在拍照时紧张到板着脸的少年。

现在,他对当年所谓不成熟的感情的悔恨都成了板上钉钉的谎言的产物。

“你还是那副与人为善的样子,阿不思,”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你总是能从一个人千万个缺点里看到一个优点,是吗?人人都称赞你的美德。可实际上呢?你和我一样,从来没有真正把他们放在眼里。”

邓布利多深深吸了几口气,帮助自己平静下来,他感觉到格林德沃有点不对劲:“盖勒特,很可惜,你看错我了。”

“看错你?承认吧,阿不思,你是最残忍的,无论是对别人,对你自己,”格林德沃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墙站了起来,沉闷的雷声从远天边滚滚而来,“还是对我。我只做过一件你不喜欢的事,一件,然后,’咻——’,毫不犹豫地把我丢弃了。”

“那件我不喜欢的事情,”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看着向自己这里挪动的格林德沃,“杀死了很多人。”

他在黑暗的掩护下手指伸进左袖口,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你会明白,然后感到悔恨。”

格林德沃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他的面前,和他隔着一臂的距离,他慢慢道:“我的确感到悔恨。”

邓布利多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坚硬的接骨木,他刻意挑了一下眉,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几十年了,你大摇大摆地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假装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盖勒特微微弯下腰,平视邓布利多的眼睛:“好像你来看望的是一个老朋友,而不是唯一的老情人。”

邓布利多这一次睁大了眼睛,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凝滞了。

“我悔恨不是因为我的手下血流成河,也不是因为失败使自己深陷牢狱,我悔恨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再爱我,阿不思。”

格林德沃伸手捏起邓布利多的柔软的脸颊,把小瓶子里晶莹的眼泪倒进他的嘴里。

细密的树状闪电落在纽蒙迦徳的塔尖,光亮霎时迸溅开,格林德沃的影子覆在另一个影子上,亲密得像是一个拥抱。





后篇指路:十日谈第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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