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爪印

For the greater love.

【GGAD】十日谈第二日

写在前面:前篇请戳十日谈第一日 祝食用愉快



如果有人此时此刻能站在某处高地眺望纽蒙迦徳,那么他就会发现这座阴气森森的高塔在午夜月辉笼罩下竟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

长久以来无人问津的孤塔,终于迎来了它久违的访客,尽管这位客人正身在塔中,无法欣赏它熠熠生辉的模样。

“盖勒特……”

这一声低语在狭窄的空间引起小小的,难以察觉的震荡。

在纽蒙迦徳最高处的那座监牢前,唯一的客人和唯一的囚犯,在唯一的月光的凝视下,正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的沉默的境地。

阴影里的男人静静等了一会儿,也许是等对方的下文,也许是等一切都平静下来。

接着,他似乎是厌烦了等待,于是索性离开了那个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角落,走到稍微明亮些的地方。

曾经的黑魔王,伏地魔之前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披着一件脏到看不出原样的毯子,破旧的长袍挂在身上,连腿脚都不那么利索,一瘸一拐——完美的丧家之犬的模样

奇怪的是,他明明是赤着脚在这间脏兮兮的小牢房里挣扎着挪动,却气定神闲的像是在宫廷的后花园里慵懒地散步。

“是我。”格林德沃回答。

他走到这个狭窄阴冷的监牢中间,月光斜斜打在他的脸上,堪堪及肩的白发凌乱地披散着,在脸上投下错杂的阴影。

“我以为你要说点儿什么,阿不思。”

格林德沃足够老了,不见天日的纽蒙迦徳一点点胡乱风蚀着他的脸,皮肤仿佛直接贴在骨骼上,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像个骷髅。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喑哑,像是邓布利多所熟知的蛇佬腔,尽管他并没有这样的“天分”。

“你过得怎么样?”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他并不意外他此时的模样,毕竟他们都不再年轻,但他还是很能清楚地看到格林德沃那双异色的眼睛,一边是沉静的蓝色,一边是跳跃的金色。

格林德沃笑了一下,邓布利多似乎听到了那熟悉的,狂放的快乐的笑意,但其实那只是一个很轻很轻的,转瞬即逝的笑。

“你是单纯的打个招呼,还是认真地在问我?”格林德沃走近了一点,他没有等邓布利多给他一个答案就接着问道,“外面天气怎么样?”

“天气不错,”邓布利多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格林德沃的前一个问题,他随即补充了一句,“风平浪静,落日很美。”

“落日,嗯,落日的确很罕见……这么多年我只见过寥寥几次,”格林德沃好像是在回忆落日的样子,但那一瞬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顿了一下,索性换了个话题,“我猜福克斯还是很怕我?凤凰的鸣叫可不是经常能听到。”

“是啊,”说到福克斯,邓布利多的脸上流露出一点儿无奈,“比起拔掉尾羽,杀死它好像会更容易一点儿。”

“没办法,它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吵了,叽叽喳喳的,就像个叛逆期的讨厌鬼。”

邓布利多没有接话,但他不得不承认,格林德沃说的还算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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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斯是邓布利多年少时偶然得到的,起初它还是一只有点儿大的,焦黑的蛋,直到它准备好了,自己烧掉壳扑腾着翅膀走出来的时候,唯一在场的见证人——邓布利多——成为了这个古老物种眼里的妈妈。

虽然说凤凰是一种不死不灭,不断重生的神奇动物,但它显然也有自己的成长期。

过了这么久安静的日子,邓布利多都快忘了当年的福克斯是多“话唠”,多让人操心的一只鸟。

1899年的夏天,在戈德里克山谷发生了很多事,比如邓布利多和一个来自德国的名叫格林德沃的少年第一次见面,比如福克斯在自燃了几次以后迎来了青春期。

如果福克斯能够说话,大概会大声抱怨当时邓布利多对自己的照顾不周,自从他认识了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福克斯感觉自己被完全地冷落到了鸡窝里。

为了博取“母亲”的关注,福克斯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鸟类的才能——歌唱,它后来的歌声如此美妙大多依赖于儿时的勤奋练习。

但在当时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听来,那歌声和噪音实在是没有什么差别。

从客厅到厨房,到卧室,甚至是在洗手间里,福克斯坚持不懈地展示着自己的歌喉。

直到那一个晚上,邓布利多倚在他自己卧室的床头,低声朗读着几乎所有英国巫师从小就熟知的故事。他的手上捧着的《诗翁彼豆故事集》已经十分破旧了,大约是邓布利多父母小时候的读物。

格林德沃仰面躺在他的腿边,他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另一只手把玩着一个水晶球,来来回回地把它抛起再接住。

格林德沃的姑婆,巴西达·巴沙特,从不担心他的夜不归宿,所以格林德沃可以躺在这里,听邓布利多念完故事,睡觉,接着第二天一早回去,正好赶上姑婆家的早餐。

然而美好的,静谧的夜晚被一声声高亢的,饱含热情的啼叫打翻了。

福克斯成功地从忘记关上的门缝冲进来,落在一旁的书桌上开始表达新一轮的抗议。

邓布利多实在是读不下去了,他把书合上,顺手往格林德沃怀里丢。

格林德沃顺利单手接住了书,水晶球却掉下来刚好砸到他的胸膛。

他把水晶球拨到床下的地毯上,吃痛地坐起来,抱怨道:“鸟的发情期应该是在夏天吗?还他妈的是一整个夏天?!”

邓布利多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它还是只小凤凰好吗,书上说了还没到成熟的时候,”他边说着边下床向门外走,“我再去拿一个巧克力球给它,它吃了总能安分一点。”

“嘿!我能把它阉了吗?”格林德沃那点儿恶劣的玩笑心思又起来了。

“不能!”邓布利多的正经的声音从走廊传过来。

看到邓布利多走出卧室,福克斯抖了抖翅膀正要跟上,突然,它发觉自己的尾巴被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金色头发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动物的本能让福克斯打了个哆嗦......

等邓布利多回来的时候,福克斯和它那恼人的声音都已经不在了。

“继续吗?”格林德沃半倚着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书。

“福克斯呢?”邓布利多疑惑地问。

格林德沃耸了下肩,说道:“大概出去找乐子去了,你知道的,总关在房间里不利于幼鸟的健康。”

“那是……福克斯的羽毛吗?”邓布利多发现书桌上有两根长长的金色的漂亮的尾羽。

“孩子到换毛期了,很正常,也许你可以收起来做个纪念。”格林德沃说着又重新躺下了,继续那个抛接水晶球的游戏,“你刚刚念到的,装在水晶匣子里长毛的心脏,然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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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的,坚不可摧的尾羽。

直到现在,邓布利多也不知道,当年只有十六岁的格林德沃是怎么拔下福克斯的尾羽的,毕竟对那个时候的福克斯来说,用尾巴带着几个强壮的成年人飞行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从那以后,凡是有格林德沃出现的地方,福克斯总会和他们尽量的保持距离,邓布利多尽管为此担忧了一阵子,但不得不说,他很享受安静的时光。

“天亮了。”格林德沃突然说。

邓布利多这才发现,月光已经完全消散了,周围好像陷入了更深的阴暗中。

纽蒙迦徳终年被笼罩在黑暗里,这不是一种感性的夸大,而是对事实的描述。

他们所谈论的好天气转变的很快,邓布利多能清楚地听到狂风从铁窗外呼啸而过,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

暴风雨要来了。

“盖勒特,我该走了。”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说,也是对自己说。

这一次,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光线太过昏暗,邓布利多看不清他的脸。

他感觉到格林德沃向后缓缓退了两步。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你已经不再年轻了,邓布利多再一次提醒自己。

他坦然地转过身,走了几步,然后,出人意料地,他站住又转身回到了牢房前,“你的腿怎么了?”他下定决心开口,问出了那个他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他的口吻随意地好像是在谈论天气,眼睛却紧盯着格林德沃,似乎想从模模糊糊的黑暗里看出他被长袍遮盖的伤口。

“骨折而已。”格林德沃回答。

经过近乎一整晚的沉默,两个人的嗓音都无比沙哑,苦涩。

“多久了?”邓布利多问。

“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格林德沃回答。

邓布利多没有再说话。

这一次,他转过身离开了。







(关于福克斯的身世做了一些变动,官方说法福克斯是在1938年之前出生的,在跟随邓布利多之前可能是个流落街头的野凤凰吧哈哈哈,主要觉得从小养到大这个设定太有爱了,想要小阿不思有个小伙伴陪着长大⁄(⁄ ⁄ ⁄ω⁄ ⁄ ⁄)⁄当然,以后的内容主要还是跟着官方设定走)

后篇指路:十日谈第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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